我和乾兒子的第一個暑假

 
 




Tristan出生三小時就到我手上抱, 我是他出生後除了護士外第一位抱他的人, 我對它有一種特殊的感情, 所以後來經由他的父母同意就認他做乾兒子. 他今年四歲, 他的生日在五月, 剛好在我老公的生日及我們的結婚紀念日之後. 過去四年, 因為我學業及工作繁忙, 加上我想他還小應該不太記得, 我也聽不懂Baby Talk, 所以除了生日一定會到場慶祝並送上禮物外, 真正見面的次數實在不多.

如今他已滿四歲, 他說的話我聽得懂, 我說的話他聽得懂, 所以這個暑假我幫他報名游泳課和體育課, 每週一次, 共九週, 算是我們乾母子培養感情的開始. 游泳課是在AVAC俱樂部, 每次半小時, 一對四; 體育課是在Redwood City, 每次四十分鐘, 一對五.  每週一早上, 他爸爸會先把他送到我家後再去上班, 我帶他上完游泳課後去圖書館聽故事, 接著去上體育課, 然後送他回家, 和他媽聊一會再走. 聽起來簡單, 這中間我這乾媽還學到不少.

一開始我對他的食物喜好完全不懂, 所以一來先向他媽詢問清楚; 二來拉著老公上超市幫忙購買小孩會愛吃的麥片口味 (果然是美國生的小孩, 喜愛的口味一樣), 然後藉由每週一次的接觸, 慢慢摸索他的個性和興趣.

第一週, 泳衣換好卻不願意下水, 半騙半哄才把他帶到泳池邊, 好不容易願意下水,  才站沒多久就因為太興奮而滑跤, 雖然老師馬上一手將他拉起, 他卻因為嚇到自己而想上岸. 游泳俱樂部的規定是, 一旦孩子入水, 沒到下課時間是不準上岸, 最多站在池裡直到下課, 所以第一堂課就在哭泣中結束.

第二週說甚麼都不願意接近泳池, 所以我們坐在玻璃窗邊看著別人游直到下課, 但也因為他沒下水, 我直接帶他回家, 因為只有他下水我才如他的願回我家玩 (說實在我家沒玩具, 也不懂他怎麼對我家那麼有興趣).

第三週被我半強迫半利誘的, 加上我和他一起坐在池邊, 他才肯願意將腳放在水裡, 我們倆互相用噴水玩具把彼此噴的幾近全溼, 一堂課就這樣結束.

我一直問自己, 是不是我太心軟, 因為他媽也說就直接把他放進水裡, 交給老師處理就好. 可是說得容易, 看著他尖叫大哭還是於心不忍, 深怕在幼小心裡製造陰影, 可是一直不下水也不行, 眼看課程進度都將近一半, 其他原本第一堂課也哭的同期小孩都已經開始學習並樂在水中. 我現在了解為什麼祖父母會拿孫子女沒辦法, 因為我就有那種無力感, 大概是因為我不常和他在一起, 我比較容易被他使喚吧, 而母親就比較不為所動, 因為看多了.

所以第四週, 我就告訴自己, 他今天一定要下水. 這次我就做好準備, 事先請她媽把泳衣穿好, 外面不要套衣服 (省得到時他不肯脫). 到了俱樂部, 我和他先把鞋子脫在池外 (我脫鞋, 他就會跟著脫), 然後以我們要比賽噴水, 看他比較棒還是我比較棒的方式把他騙到池邊坐下, 我告訴老師, 他今天一定要下水, 於是老師另外找了一位老師來幫他教同期的三位小孩, 所以當天他可以和Tristan一對一.  所以當Tristan坐在池邊和我比賽噴水時, 老師和我始個眼色, 就把Tristan抱進水裡, 而我馬上離開他的視線範圍 (我站在玻璃門外看, 這樣他才會專心聽老師的話). 一開始他大哭大叫, 但在他發現我不在附近時, 就比較願意聽老師的話而慢慢冷靜. 後來老師和他達成協議, 讓我坐在池邊看書, 讓他看得到我而安心. 雖然這次沒有真的游泳, 只是下水待了半小時, 不過願意聽老師說話, 也算一大進步.

第五週, 據他爸說他在家哭鬧不肯上車, 到了我家又不肯下車, 嘴巴一直說他不要下水, 半騙半哄把他弄上我的車, 開到俱樂部門口又吵著不肯下車, 好不容易找其他藉口把他騙進去俱樂部, 拿了一本他喜愛的童書, 讓他坐上高腳椅 一邊說故事, 一邊半強迫脫他的外套和鞋子. 跟助教說, 他不肯下水, 但是我要他下, 所以請助教和老師說一聲, 另找一位老師教其他三位小孩, 好讓他可以和Tristan一對一.  當我抱起Tristan走進泳池, 他驚覺後開始大叫他不要下水, 我強迫讓他坐在池邊後, 就離開泳池, 站在泳池外的玻璃落地窗旁觀看, 讓老師接手.

有趣的是, 當我走到玻璃落地窗, 已經坐在那裡的二位媽媽對我說, He is getting better. 我完全不知道原來有人每週看著我和Tristan角力戰鬥, 我笑著說, I didn’t know you were watching. 二位媽媽說因為每週他們都坐在窗邊, 還安慰我說幾次後就會好了. 我看的出來他對老師開始有點信任, 願意扶著老師的肩膀走進泳池中間將老師丟出去的漂浮玩具給揀回來, 今天就是做你丟我揀的活動, 老師不斷的丟, 他不斷的揀, 起碼這次他已經願意在泳池裡走動, 而且後來當老師需要教另外三位學生的時候, Tristan也只是站在池邊玩和看, 而沒有急著上岸, 直到課程結束才和大家一起上岸.

第六週是Tristan第一次一早來到我家沒有哭著說不要游泳, 而且也是第一次乖乖跟著我走進泳池邊而不需要我強迫, 當我看到他的老師Jesse在泳池內對Tristan張開雙手, 而Tristan就乖乖將身體往老師身上(泳池內)去, 我還真的嚇了一跳. 本來一開始先看到Tristan可以不用扶著老師的肩膀, 敢一個人走過去撿玩具已經覺得有進步, 沒想到他後來還願意讓老師抱著他仰游一小段, 最後還和老師及其他同學手牽手做拱橋, 輪流穿越 (這是上週他還不願意做的動作), 後來下課的時候還跟我說, 他還要繼續游 (這讓我後悔沒有早一點強迫他下水). 今天也是他的一次問我他的老師叫甚麼名字, 可見他和老師之間的信任已經建立, 我想最後三次的游泳課應該會比較愉快了.

第七週Tristan和他爸意外的早到我家, 讓我嚇一跳, 原來早上爸爸跟賴床的他說: 不起床就不去上游泳課囉. 結果他馬上跳起, 來到我家的時候還精神亦亦, 今天是第一次我們早到坐在玻璃窗外, 他是興致勃勃且迫不急待的說: 我要去游泳. 反而是我要安撫他說, 時間還沒到, 等一下才輪到你. 今天也是第一次當老師叫著他的名字, 他是自己乖乖跟著老師走進泳池, 而不是我強迫抱他進去. 他開始享受游泳課的樂趣, 會跟同班的其他小孩玩, 但也因為開始沒有戒心, 也讓他失去平衡感而自己在水裡轉了一圈, 不過他後來自己找回平衡站好, 雖然臉上略微驚恐, 但沒有哭鬧, 讓我看得很開心, 也很後悔自己沒有第一堂課就強迫他下水, 因為我們浪費了三次課.

我們只剩二堂課暑期班就結束, 我想幫他繼續報名秋季班, 因為泳池是加溫的, 也怕他等到下次暑假又得從頭開始適應, 不過不知道是否能讓同一位老師教就是了.

 





第一次的體育課就好多了, 一開始害羞只坐在旁邊看, 後來我帶著他一起做幾個活動後就因為玩得開心而不須要我在旁邊跟著. 這個體育課是就由跑, 跳 ,滾, 走單槓, 甩彩帶, 拍球等遊戲, 來教導孩童的四肢協調運作, 包括翻滾, 平衡, 臂力.  

因為第一次玩得開心, 之後的體育課對Tristan可是迫不急待, 上玩游泳課就說要去上體育課, 等到下午真的去上體育課的時候, 可是一點都不害羞, 馬上跟著老師做動作, 當課程結束的時候還不想走, 非得再玩一圈才願意離開,.

我的感想是, 做媽很辛苦, 因為我一週帶他一天就覺得累, 無法想像自己有孩子後要朝夕相處的體能挑戰, 因此更確定自己不想有小孩的想法. 做乾媽則有趣多了, 而且一週一次, 都是做好玩的運動, 下課後就送回家, 那我起碼一週還有六天是自己的.  我和他媽討論的結果是, 在美國長大的孩子, 很有主見, 將來大了不見得願意聽父母, 也不見得會跟父母說在外的情況, 如果有個很酷的乾媽, 也許他還可以找乾媽說說, 因為乾媽不會緊張兮兮, 大驚小怪, 這樣也許可以降低小孩走叉路. 當然, 這是我們大人的希望啦!

後記: 以下是2009年2月 (六個月後)的紀錄, 不知道一年是否能夠學會游泳, 不過看到他有在進步, 就很高興了.

閉氣十三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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