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在另一版寫了一篇有關房地產的 ”職業道德”, 再加上前二篇的 “服務有價”, 以及朋友Array在閱讀文章後所提出的 “省錢有錯” 嗎等問題, 想再來分享一個今天才聽到的真實故事, 因為這個故事剛好牽扯到以上三個標題, 也讓我對於 “對與錯” 的那條線到底在哪裡, 感到不解和疑惑, 最後就讓身為讀者的你, 來分享想法吧.

今天和牙醫朋友的太太去吃午飯, 很久不見了, 聊的不亦樂乎.  當我提到我對職業道德和服務有價的感想, 她也不禁嘆了一口氣.

在台灣上診所看醫生要付掛號費, 美國也要, 稱之為Copay, 我是不知道在台灣有沒有病人去到診所櫃台就擺明要吃霸王餐而不付掛號費的, 也不知道有沒有人牙套裝上了才說沒錢的.  這種事在美國會發生, 而且似乎都發生在講中文的華人診所.

以下是實例, 加上我自己聽到時的反應.

有病人一上門就問, 人家某某某牙醫是不收Copay, 那你可不可以也不要收?  或者說, 你只要不要跟我收錢, 你要寫什麼名目和保險公司收錢隨便你.

可是當診所婉拒時, 病人摸摸鼻子不吭氣, 一家五口先是預約五個不同時段看診, 然後到時通通不出現, 也沒有事先去電取消, 這也太差勁了吧.

在美國拔牙, 有時候會因情況必須到專門拔牙的口腔外科去做. 

有一位病人牙齒痛到不行, 經過牙醫診療後必須轉診到一家口腔外科去拔牙.  拔完牙又跑回牙醫診所內大吵大鬧, 說牙醫沒跟他說拔牙要付錢, 又嫌牙醫轉診的那家口腔外科太貴, 所以要牙醫退他拔牙的錢.  這也太誇張了吧, 要拔牙前, 櫃台一定會跟你說拔牙自付的部份是多少 (我去那家拔過, 所以我知道), 你再決定要不要在那家拔牙. 如果嫌貴, 幹嘛不在口腔外科的診所吵就好啦 (我猜是因為那是一家講英文的美國診所). 何況拔牙的錢又不是進到牙醫的口袋裡, 哪有牙拔了, 再回到牙醫診所吵要退費的啊.

另一位病人打電話來說別家牙醫不收Copay, 所以他要轉到別家去看, 這也就罷了.  他接著說那你可不可以把我的X光片給我? X光片是要錢的, 不過想說給你一份免費的打發就算了, 結果客人一開口要三份, 拜託, 你當免錢的就獅子大開口啊.

也有一位病人牙齒很爛, 所以裝了不少顆牙套, 等到全部牙齒都弄妥了, 在櫃台用嘲笑的口吻說: 我看你們牙醫做完我之後, 家裡後院可以挖游泳池了.  什麼跟什麼啊, 牙醫那麼好賺, 你怎麼不叫你兒子女兒去念牙醫, 自己開診所, 不但可以免費顧好你們一家大小的牙, 在讓你們體會一下遇到這一類的奧客是什麼感受.

更誇張的還在後頭.

有一位客人牙痛來看, 才發現之前補牙用的材料太差, 才補沒多久就脫落發炎.  結果把資料送去保險公司後才發現, 保險公司那邊的記錄是這顆牙早就拔掉了, 哪有又要來申請補牙費用的道理.  後來牙醫把X光片寄給保險公司證明這顆牙還在的, 還是得申請補牙費用, 至於保險公司要怎麼追討或懲處之前那家牙科就不得而知了.

以上的病人都是講中文的, 台灣人大陸人皆有.

請問各位看倌, 以上病人的態度是對是錯?  那些不收Copay的牙醫做法是對是錯?  雖然表面上病人不用拿出一毛錢, 但是羊毛出在羊身上, 總是有辦法從別的地方拿到錢的, 難不成要等到哪一天你牙痛的不得了, 去看牙醫後才發現, 你的牙科保險資料上記載著你的一口牙早就拔光, 不但沒有保險公司願意承保你的案子, 從此以後所有的牙科都得自費之後, 才會覺悟嗎?

這已經不是省錢的問題了, 這是對錯的基本問題.  一顆老鼠屎壞了一鍋粥的惡性循環, 到底是沒有職業道德和良心的醫生, 造就出貪小便宜的病人, 還是貪小便宜的病人造就出沒有職業道德的醫生呢?

任何行業都有好人壞人, 但是曾幾何時, 我們已經不再尊重 “專業” 了呢?  什麼時候開始連 “醫學” 都可以讓人問斤論兩?  身為消費者, 應該追求的是一個合理的價格, 而不是一昧追求低價, 因為繞了一圈, 總有人需要付出代價的.  如果沒有一昧追求低價而不在乎代價的消費者, 我想那些老鼠屎會因為無法生存而自動被淘汰掉.

如果你不懂得尊重別人的專業, 你又如何期望別人尊重你的專業呢?      

做人有基本原則, 我只求自己做對的事, 而不是好的事.  我不想不擇手段招攬客戶, 因為那不符合我的做人原則, 我只能被動的說: 合則聚, 不合則散, 沒什麼好勉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