乾媽的軍營 – Day 4

第三天早上六點不到, 二個小鬼就已經睡不著覺, 聽到那個腳步聲, 我想再睡也是不大可能了, 雖然我還要一個多小時才開門營業. 

從網球場接他們下課的時候, 老大的臉色比昨天更臭, 而且一副想揍人的樣子, 我就知道大事不妙. 果然, 今天他又沒拿到金幣, 弟弟拿到二個金幣, 他的一句話就是 I Quit. 我馬上接著說 Ok, I will take you back to your parents' home because my house isn't for quiter. 他大概沒想到我會這樣說, 反而不知道怎麼接下去.

他沒帶泳褲, 所以就坐在岸邊看弟弟游泳, 我趁這個機會跟他聊聊, 沒多久他就開始哭, 他哭說如果沒有弟弟, 他就會有金幣. 我說, 你沒金幣跟弟弟沒關係, 你應該問自己有沒有努力, 他說有, 我說那就再努力一點點啊. 我看他正在氣頭上, 我也就不說了, 等我們回到家, 吃過午飯, 我說Uncle Mark帶你們去網球場練習, 尤其是跟老大說, 你好好練, 你付出多少努力, 就有多少成果 (我趁這機會去附近超市採買).

平常晚飯都是老公做, 大概同是美國長大的吧, 老公蠻能掌握孩子喜歡吃什麼.

吃過晚飯, 我教他們怎麼用洗衣機洗他們自己的衣服. 在等衣服洗好的時候, 我們三人坐在沙發上, 老大看他的書, 老二唸書給我聽, 我覺得這個時候的氣氛和諧美好, 沒人吵架, 沒人看電視, 沒人一下要這樣, 一下要那樣. 那種感覺, 就跟我自己拿本書, 泡杯茶, 放個音樂一樣舒服.

衣服洗好烘乾, 我讓他們把衣服拿到床上去, 先讓他們自己把自己的衣服挑出來, 然後自己折自己的衣服. 當然他們折的沒有我們大人好, 但我的要求只是要他們把自己的衣服折好, 然後我會把它們放在櫃子上.

到了要上床睡覺的時間, 老大不知道哪根筋不對, 又開始對弟弟發脾氣, 然後開始躺在床上大哭, 而且還當著弟弟的面說 I hate him.  這下我就火了, 我真的狠狠把他訓了一頓. 我跟他說, 你嘴上一直說, 明天弟弟一定又會拿到金幣, 我一定又拿不到, 那老天爺就會如你所願, 把你想的說的變成真的. 你今天有去練習, 明天就Do your best, 如果還是沒拿到一個金幣, 那明天再去練習, 而且練習的時間比今天再久一點, 這樣禮拜五可以拿到金幣的機會就更大.

他回我說, 可是我今天有Do my best, 還是沒拿到金幣阿, 我說那可能練習不夠? 他不講話, 我說可是你今天又去練習啦, 如果你可以換一個想法, 想你明天一定會拿到金幣, 你明天一定會拿到金幣, 也許會真的實現. 最後我撂下一句話, 我說如果你明天決定你要當個Quiter, 我就送你回家, 因為我家不收Quiter的小孩. 然後我就熄燈關門, 讓他們睡覺.

第四天早上, 我聽到老大開我房門 (我看我要在他們的家規上加上一條: 還沒七點不要叫我起床), 我看老公不在床上, 我就叫老大上床來跟我Cuddly.  我一開始先跟他說 You know I love you right? 他點點頭. 我很溫柔的對他說 (其實是我還沒睡醒), 你昨天的表現讓我很傷心, 也很失望, 我知道你心裡不舒服, 但是你還是不應該說出你恨你弟弟這種話.  你弟弟把你當Role Model.  He look up to you.  He wants to be like you.  He is copy eveything you do. 如果我跟你說 I hate you, 你的感覺好嗎?

他靜靜地聽. 我最後跟他說 Can you promise me one thing? 他說 Promise what? 我說 Promise me you will be a good big brother and be nice to your brother.  他點點頭.

然後換老二開門進來, 我在老大臉上親一下後說, 你去刷牙換衣服吧.

這下換老二上床跟我Cuddly. 我問老二, 你昨晚有睡好嗎? 他說 It's ok.  我說, 你不要相信哥哥昨晚說的話. 他看著我. 我說, 你哥哥不是真的那個意思, 他只是不高興他沒拿到金幣而已. 你很認真, 所以你有金幣, 你要繼續認真下去, 不要管你哥哥不高興. You are a good boy, really good boy. 然後親他一下, 換他去刷牙換衣服.

這下也七點了, 那就起床做便當吧 (早餐老公做, 同一個時間我做早午餐之間的便當小點).  幾天觀察下來, 我發現他們上完網球會餓, 等到他們玩水完上岸又餓, 所以給他們帶一個便當, 通常一個空檔吃一半, 這樣可以撐到回家吃午飯.

今天去網球場接他們下課時, 看到老大開心的樣子, 我很有放下重擔的感覺. 他迫不及待跟我說, 我今天有拿到一個金幣喔. 我看著老二, 他低著頭, 我就心裡有數了. 我跟老大說, 你看, 你昨天有練習有差吧. 他點點頭. 然後我說, 那弟弟這次沒拿到金幣, 它可以忌妒你, hate you嗎? 他不好意思的傻笑.  然後弟弟搶著說, 可是我一共拿到三個金幣, 哥哥只拿到二個. 我說, 夠了, 你們不要再互相比較了, 你們兩個都很棒. 我們找個地方坐下來吃東西吧.

每個晚上我都會提醒他們準備明天的東西, 但是我不檢查, 隔天早上要出門前我會再問一次, 東西有沒有帶全, 我還是不檢查, 因為我覺得這是你們自己的事, 自己負責.

老大說他要下水玩, 我說你有帶泳褲嗎? 他說有, 我說, 那我跟你說好的時間, 如果你賴皮怎麼辦? 他說寫二面作業, 我說五面, 他說, 啊, 那麼多啊. 我說那六面, 他說, 你剛剛說五面的. 我說, 可是你沒有馬上回答啊. 他說 好吧, 五面就五面.

我通常會在我要他們上岸的時間的前十分鐘去跟他們說, 再十分鐘就要起來喔, 這樣給他們一個心理準備, 然後等十分鐘到了, 我再去叫他們上岸. 這一次, 完全不賴皮, 馬上上岸 (希望每次都是這樣乾脆).

下了課我們去我家附近的圖書館借書, 剛好遇到有暑假閱讀比賽活動. 一位13歲的小姐姐來跟兩個小孩推銷, 好像是讀五本會得到什麼, 十本又得到什麼, 十五本又有不同的獎勵. 我跟老二說, 要不要試試看啊, 你這二天已經讀了二本啦 (因為老二不太願意讀只有字的書). 他說好, 我就讓他們二個去報名, 然後我們去選書.

老二很有氣魄的跟我說, 他要一次讀十五本才要去換獎品. 我說好啊, 但是不可以選字太少的Picture Books. 所以他會拿他選的Picture Books給我看過, 我會翻一翻, 如果每一面都只有一行字的, 我就跟他說, 這本字好像太少了一點, 我們換一本字比這本多一點點的好嗎? 最後他一口氣借了七本書 (上週日借二本就跟我說夠了), 我看有刺激有差.

回到家, 他們說要看卡通, 我說, 弟弟讀一本書, 哥哥寫一面中文作業, 就可以看.  結果弟弟真的就自己坐在桌子上乖乖地讀, 哥哥很快就寫完一面作業等弟弟, 我趁他們看卡通的時候, 把家裡整理一下, 因為已經到了我受不了的地步.

然後是送老大去Swim Team. 看著他瘦小黝黑的身影, 他是那個等級裡年紀最小的孩子, 一旦下水, 就是不停地游, 很操, 整整一個小時沒休息. 我很不捨, 但是只能告訴自己, 要比人強, 就得付出代價. 好在他很喜歡游泳, 也沒聽他抱怨過, 也好, 因為只有他自己對游泳有興趣, 才能持續下去.

我看其他父母都是毛巾打開, 等著孩子上岸幫他們擦身體. (父母看到這裡不要罵我喔) 我這乾媽比較狠, 就是站在旁邊看, 我還囑咐弟弟不要拿毛巾去給哥哥, 讓他自己拿. 如果他自己沒帶毛巾, 那就濕著身體上車吧.

今天晚餐老公做芒果蝦仁義大利麵, 吃什麼水果都說喉嚨癢的老大, 終於舉起大拇指說好吃.

吃完飯讓他們先去洗澡刷牙, 然後和Uncle Mark下棋, 然後我說中文的成語故事當Bed time story.

明天就是星期五了, 也是網球課的最後一天. 還不知道這週末要幹嘛, 不過二個孩子一直說要幫Uncle Mark洗車 (因為有錢賺). 其實我覺得賺錢不是孩子真的目的, 他們喜歡幫忙的成就感, 喜歡被感謝的感覺.

下禮拜他們要去Sunnyvale's Full Circle Farm Camp, 應該會很有趣.